第三章 南歌不脏
楚南歌洛祈生
雁北归
“嗯，”楚南歌点点小脑袋，额前细碎的绒发也跟着晃动几下，“我的母妃，和洛哥哥一样，都是北唐人。”
她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，像极了一颗颗小小的星星：“可是我两岁那年母妃生了场重病，飞到天上去了，父皇说，她变成了最亮的那颗星星。”
“我好想母妃，但我又笨得很，以前母妃教过我好些北唐的儿歌呢，还给我讲过北唐的故事，我竟都忘得差不多了！”
她憋着泪，小脸都通红了：“洛哥哥，我母妃说，北唐有最蓝的天，最软的云，最辽阔的草原，北唐可美可美啦！洛哥哥，你能给我讲讲北唐吗？”
她咬着唇，巴巴地看着洛祁生，看得洛祁生心里发酸，那股子怨怼怎么也发不出来了。
“我没有娘亲了，”楚南歌去拉洛祁生的手，“洛哥哥的娘亲也不在身边，我们是一样的。洛哥哥，你和我做好朋友，好不好？”
洛祁生别扭地抽回手，继续往北边走。
楚南歌赶忙追上去，又拉住了他的手，嘻嘻一笑。
刚才还在哭鼻子，鼻涕都还未擦净，这一笑，竟鼓出个鼻涕泡泡来，啪的破了，沾了满脸。
楚南歌一愣，倒是洛祁生忍不住翘了翘唇角。
楚南歌小脸一红，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平时、我可爱干净了，我，我不这样的……”
怎么能在洛哥哥面前这么丢脸呢？洛哥哥一定会更讨厌自己了。
她一急，眼泪又快下来了。
“喏，擦一擦。”洛祁生故意板着脸，递过来一方帕子，嫌弃道，“你好歹也是位公主，怎么没一点公主的样子？脏死了！”
“南歌不脏！”楚南歌接了帕子，使劲在脸上胡乱地擦拭，蹭得小脸蛋红通通的。
“我不脏！”她又一次强调，小嘴嘟的能挂油瓶了。
洛祁生被她逗笑了，伸出食指，点了点自己的脸。
“啊？”楚南歌不明就里，懵懵地跟着伸手，拿那帕子擦了擦洛祁生点过的地方，“洛哥哥的脸也脏了吗？”
洛祁生哭笑不得，接过帕子，轻轻地擦上她软软的小脸：“笨蛋！”
“我，我不是！”楚南歌脸更红了。
她又牵起洛祁生的手，这一次，洛祁生没有甩开她。
儿时不懂，小小的楚南歌只觉得温柔起来的洛祁生是世间最好最好的哥哥，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，假意的温柔，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。
进了碎玉轩，洛祁生才知道，楚南歌口里的荒凉是什么意思。
破败的园子荒草丛生，几棵早已枯死的老树在寒风中摇摇欲坠，连大门都一推便倒了。
洛祁生漠然地走进屋里，扶起倒在地上，漆都掉光了的椅子。
住在哪里，住什么样的房子，他根本无所谓。
可是楚南歌却小手叉腰站在园子正中间，小大人一般有模有样地指挥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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