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该依靠谁
楚南歌洛祈生
雁北归
孙嬷嬷陪笑：“人不都说女大不中留吗，这公主还未大呢，便要留不住了！”
骊嫔眸色变了变，敛了笑意，看孙嬷嬷一眼。
孙嬷嬷话刚出口就知道自个儿多嘴了，再看骊嫔脸色，忙低眉顺目的，不敢再吭声。
骊嫔慢慢地收回了目光，不咸不淡地说：“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，皇上看重九公主，你也是知道的。”
“奴婢老糊涂了，说话不过脑子，请娘娘息怒！”
“那嬷嬷以后可得注意。这说话若不过脑子，脑子怕就留不住了。”
孙嬷嬷额上冷汗都下来了：“是。”
骊嫔再懒得理她，转身往主殿去了。
沈御医到底是国医圣手，没过多久就过来回话，说是性命虽无虞，但全身伤处不可计数，尤其肋骨弓处严重骨折，幸亏没有内出血。至于人一直昏迷着，除了高烧，还因为头上遭了重创。
“外伤的药已经用上了，骨折处也用夹板固定好，内服的药也已派人去煎了。”
“好，你辛苦了。”
沈御医蹙紧了眉：“微臣不辛苦。只是一个孩子而已，下手竟这般狠辣，何大奎这次过分了。”
骊嫔淡淡地看过去：“他到底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年了，便是过分了些，又有谁敢真的动他？”
“可是他以前虽也跋扈，却还有些分寸，尚不至于这么横行无忌。里面的毕竟是北唐世子啊，若真有个三长两短，北唐闹将起来，那便是两国纠纷，搞不好又要开战的。就为了内庭的几句口舌之争，何至于如此？”
“沈大人真以为何大奎只是为了口舌之争？”骊嫔勾了下唇角，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，轻抿了一口。
沈形意脸色微变：“娘娘是说，何大奎做这一出，是馨兰殿那位的意思？”
他想了想：“恕微臣愚钝，世子刚进宫，宸贵妃又何必与一个稚子过不去？”
骊嫔笑了笑，目光透过殿门往外，不知落在何处：“她过不去的不是世子，是皇上留下了洛伊宁，是九公主的全心相护。”
“这……”涉及宫闱之事，沈形意识趣地闭了嘴，“微臣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。”
骊嫔略微摆了摆手让他退下，目光仍幽远地看向夜色中的宫阙。白日里贵重无双的一切，都在黑暗中露出了狰狞的面目，高大的宫廷，尖锐的檐角，似乎随时都会压倒下来，让人只觉得窒息。
“难怪你要走啊，可我却不能……”她低喃着，苦笑了一下，“既逃不掉，那便斗吧……”
天将晓时，洛伊宁过来，双手为拱，曲臂屈膝，庄庄重重地行了个肃礼：“伊宁拜谢骊嫔娘娘与九公主仗义襄助，日后若有用得上伊宁的地方，娘娘只管明言。”
骊嫔落在她身上的眸色淡近极无，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是淡的：“姑娘客气了。”
说着，目光落在她的脚上。
洛伊宁有点不自在的把光着的脚往裙下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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