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孟婆庄
山神苍羽煞
匿玄
“没想到你真的会带上我。”冉子初心中有些隐隐不安。
“你也是想帮忙。”念苍羽比冉子初足足低了一个头，每次说话都斜斜的仰着头，她的眼睛清澈地像湖水，十分透亮，明亮。
冉子初不由自主地低下头，避开那道眼神。心中安慰道，自己搞不好也是因为她才来到这片古林，又不知道又多少人在这里一命呜呼，自己只是骗她一次也不为过。
出古林，腾云驾雾，一路向西。高处向下看去，却发现偌大的古林，那成片的千年古树，全都不见，隐藏在一片白雾之中。放眼望去，绵延无尽，皆是虚无缥缈。
怪不得，白虎不信他会误入长古林。
是的，现在连自己也越来越奇怪，到底是怎么进去的？山神一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放自己离开……
两人靠一条丝带系着，冉子初怀抱着一整筐的红色祈愿条，四下张望，好奇道，“孟婆庄的鬼魂会四处飘荡吗？”
“有”
“啊？”
念苍羽抱着双臂转过身，好奇地看着他，嘴角轻扬，“死都不怕，会怕一缕鬼魂？”
“这个就好比，被剑刺中了没有什么可怕的，但是放几只老鼠来咬……啧啧啧……”冉子初皱了皱眉头不忍再说下去。
“其实神鬼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。神灵从善念里悟道，鬼魂从怨念里修道。神也有青面獠牙，鬼也有可爱鬼。”
“大概只有鬼才信还有可爱鬼。”
念苍羽笑了笑，“魂魄是人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留恋。如果是有没来得完成的心愿，魂魄会在人间游荡七天，了却心愿后自行离开，不会伤害人。
只有那些心中的仇恨不解，执念凝集至深的鬼魂才会化作恶鬼。恶鬼留在人间一面躲避鬼域的抓捕，一面寻找替死鬼报仇。”
“那恶鬼一定是很厉害的了。”
“这不是最可怕的。他们找到凶手，一旦复仇，心中的恨意消散，功力随之削弱，终会离开。”
“？”
“若鬼魂生前被自己信任的人所伤，而后继续不知悔改，错上加错。枉死之人怨恨、嗔怪化作极深的执念，生出怨灵。简单的报仇已经不能满足它们的需求。它会固执地去惩戒一切与他有关之人、相似之人，惩戒他所有在意的人，需要那个人在不断地折磨中去面对自己的错，无止境的愧疚。称之为厉鬼。厉鬼疯可成魔。”
冉子初心头一惊。“希望没有因我而生的鬼魂，报复没什么，但是它们若装着那么多的悲伤苟活，太辛苦了。”
“哦？你会这样想？”
冉子初瞪了瞪眼睛，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念苍羽皱了皱脸颊，“毕竟能被别人放进祈愿中的人真的很少，而你做到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冉子初无地自容。
此时，脚下的绿色渐渐稀疏，漫天黄沙地。
冉子初拉动两人手腕上的白色丝带，“这下面是西凉吧？儿时父亲收服西凉之后，回来给我讲的也是这番景象。”
念苍羽扫了一眼，“你们人间抢来夺去，每过几十年就会换个名字，太多记不清楚了，其实就是片黄沙之地。”
“那一片的沙子似乎在动……”
“黄泉路，孟婆庄。”
冉子初苦笑道，“死了太多回都没死成，提前去看看死后会去的地方，也挺好。”
念苍羽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，“冉子初，你有愿望吗？”
“？愿望……”冉子初愣愣地想了想，“怎么，你想给我一个对着本尊许愿的机会吗？那我应该先双手合十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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